在我国兔与妇女生育有关的民间习俗是在什么样的基础上产生的呢?首先我们来看其哲学基础,按照原始阴阳观念,兔与妇女同属于阴类。在十二支干中,兔属“卯”,.而“卯”在阴阳五行位置的配置上属于“阴中阴”。《埠雅·兔》云:“兔,吐也,明月之精,视月而生。”汉张衡多灵宪》云:“月者,阴精之宗”。可见无论是月还是兔都是阴之代表。《礼记·礼器篇》云:“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阴阳之别、妇夫之位也”。这说明这种阴阳的观念,是人们对大自然现象长期观察和参照着人类本身男女两性交合的模型而产生的,人们又以此来解释天文地理和人类的各种现象。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说太阳与月亮属于兄妹,太阳为兄,月亮为妹。 在中国古代汉语中,乌一鸟(即日神的象征)作为阳的符号,实际上从上古语言中开始,即已成为男性阳具的隐语(参见邢公碗《语言论集·释鸟》);而作为月亮象征的兔子,则相反相成地为女阴(生殖器)的隐语。《吕览·精通篇》云‘旧者阳精”,“月者群阴之本也。”这种把阴阳的对立看作宇宙间根本对立的基本观念,体现了素朴的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观。其次是它的原始宗教信仰基础。 从前面的介绍分析中知道,月亮中住着嫦娥和玉兔,它们是月神。在古传说中,女蜗是人类之母,万物的造化者,是生育之神。女蜗是阴帝,太阳神伏羲的配偶。月亮别名太阴星,因此阴帝女蜗正应当是月神。《山海经》中月神又名常仪。仪,古音从我,读娥,常仪即嫦娥。据此嫦娥和女蜗同属月神,那么她们是属于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人呢?从古音上考察,蜗所从之“吊”古韵隶于歌部,与我、娥同部。蜗、娥叠韵对转,例可通用。因此女蜗从实际上也就是女娥,即常仪,亦即嫦娥(参见何新《诸神的起源》)。那么由此看来月中的嫦娥也就是生育之神了,月中之玉兔也自然是生育保护之神了。无独有偶,墨西哥印第安人不但有“月兔”的神话,而且他们也相信,月亮中也住着一位女神,她和兔子都是医药和育儿的保护神。 最后,我们从兔和妇女的生育都与月亮的运行存在着某种实际的联系来看。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就有兔无雌雄,望月而孕的说法。《博物志》云:“兔,望月而孕,口中吐子,故谓之兔。兔,吐也”。《春诸纪闻》中载:“东坡先生云:中秋月明,则是秋必多兔,野人或言兔无雄者,望月而孕。”科学研究结果表明,兔有雌雄,交配而孕,非望月而孕。尽管如此,但兔的怀孕和生产确实与月亮有一定的关系。兔交配后约二十九天左右,即产小兔,产后又马上再进行交配,再经二十九天左右,又可生产,并且兔生产一般都在晚上,如此循环一个周期的天数恰好正是月亮绕地球一周所需时间。如此惊人的相同,难怪古人认为兔无雌雄望月而孕了。兔又是如此多产,也难怪人们把它当作多产的典范。妇女的有些生理现象也如同兔一样与月亮相关,如妇女的月经周期一般也为二十九天左右,与月亮绕地球‘周所用时间大抵相等。另据有关科学研究表明,月亮亏盈和月光的明暗因素对妇女月经量的多少和受孕概率的大小都有很大的影响。今年的《科学画报》第六期以《月亮和人的出生率》为题,刊登了法国一个科学研究小组前不久首次公布的他们对宇宙研究的成果:地球上的人口出生竟然与月球的月相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 正是基于上述几种原因,在民俗文化中,兔才被当作月之女神(生育之神)的使者担任恩赐子女和保护妇女生产的任务。 纵观兔民俗形成的历史过程,我们不难发现,中国的传统文化是怎样以其强有力的渗透力影响并决定这一民俗的内容、活动形式及其发展。由原始思维和原始宗教所产生的月兔图腾崇拜、以及一系列有关月兔的神话传说,使这一民俗活动披上了一层神奇瑰丽的色彩,古老的阴阳观念,使这一习俗具有了朴素的辩证唯物的哲学思想,其后的道教神仙思想的渗透,使这一民俗产生了较为浓厚的宗教迷信意味。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氛围中,这一民俗衍生出多重的社会象征意义,它的每一象征意义都是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其中既表明了人类对大自然和人自身生死奥秘的可贵探索精神,也反映了人们对吉祥幸福生活的向往和对健康长寿境界的追求,同时还体现了传统的“多子多福”的生育观。投稿人:中国农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