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育美学看管理学与养鸡学的内在联系

把管理与养鸡相提并论而且还称“学”,似乎有些不够雅驯。但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有些“人类中心论”在脑子里。养鸡难道无“学”吗?养鸡与管理难道没有相通之处吗?管理学固然已经很成熟,可以自成体系,但还要与时俱进,养鸡学可以从一些角度来补它的不足。有时,学问一“定型”就可能成为“理障”,反不如生活常识,这也是西方现代哲学提倡“回到生活本身”的缘故。  哪怕是养鸡,也有管理的学问,而第一等重要的是本体论,即什么是鸡?别以为这是笑谈,现实中就有许多好像不大懂得什么是鸡的做法。譬如为了提高产蛋率,就规定鸡每天的“散步量”,规定鸡的“作息时间”,还提倡给鸡听音乐,甚至听莫扎特而不听贝多芬。但事实表明,鸡有自己的生活规律,人不可以把自己的“想当然耳”强加于“鸡”。要相信鸡,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马克思说人是自觉的、自由的,而动物的生命活动是被动的、机械的。动物只按一种尺度生活,而人有多种尺度。但我们说,鸡虽有一种尺度,但在这个尺度里它有足够能力——本能幸福地活着。而且它只选择一种而不是多种尺度活着,说不定也是它的“智慧”。人生不是被多种尺度所累吗?不要轻视本能,本能何尝不是“能”?人类生活的一大悲剧就是太迷信理性而忽略本能,结果使人生越来越没有“人味儿”了。  了解了鸡的本体论后,进一步的工作就是了解鸡的“生活习性”,了解这一点的目的是好好地为鸡“服务”。而这可能又会遭到质疑:怎么,人还要为鸡服务吗?只有会养鸡的人才不会自惭这一点。因为他们懂得,养鸡者与鸡的关系,就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你不为它服务,它凭什么为你“服务”?鸡可不管你的虚荣心、臭架子。会养鸡的人会对鸡能打鸣生蛋佩服得心服口服,他们深知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衷心地倚靠鸡。而对鸡来说,打鸣生蛋是它的天职,在天职面前,名利地位等都黯然失色。对于真鸡来说,没有比打鸣生蛋更重要的了,所以你用不着给它评职称、评十佳什么的,也用不着让它搞什么课题、科研;它如果觉得需要,比如“吃虫学”,自己自然会琢磨一番。现实中,我们也知道不用给鸡“评优”,但对于人来说,我们为什么就犯糊涂呢?为什么就不懂得,一个教师就是一个念书人,对他来说,书的事就是他的天职、他的最大幸福,为什么总让他想着书本以外的东西呢?须知,教育管理的角色,就是给念书人、教书人服务好,使之能安心地“生蛋”——把知识尽情地挥洒出来,更不要规定下一个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蛋”。  要相信鸡,这一点在养鸡学中特别重要,不要怀疑它们,比如为什么已经三天没下蛋了?如果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倒是应该先来问问自己,是否对鸡耍了什么“朝三暮四”的把戏?千万不要对鸡耍什么小聪明,它虽然是弱者,但你违反的是自然规律:如“又想马儿好,又想马儿不吃草”,这是“天理难容”的。管理学有“双因素理论”,对鸡来说,“保健因素”很重要,它要有基本的生活和工作条件。鸡是淡于名利的,有一点儿阳光就灿烂,但人总不能让它饥寒交迫。养鸡同养狗、养牛都不一样,对牛,你可以“鞭打快牛”,你见过谁养鸡带着鞭子?对狗,你可以“恩威并施”。对鸡来说,它的工作也是本能,就像春蚕吐丝。念书、教书对真的念书人来说,也是“不吐不快”的,干吗担心他会偷懒呢?  要相信鸡,还包括不要总想弄点“快速生蛋法”之类昏招,像我们以上说的让鸡出操、听音乐等就属此类,鸡已经把经验变成了本能,这就是“进化”了,足够应对生活。而且什么“大法”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一日一蛋,鸡的“天分”决定它的产蛋率不能随意增长,它能把蛋生得大些就足以了,而就算未来也许真能一天两蛋了,蛋的“营养价值”却会下降。  要尊重鸡,尊重鸡就是尊重科学,也是尊重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按照现代行政学的概念,最和谐的关系就是平等关系。你养鸡,鸡也养你,你是靠鸡活着的。所以彼此之间应是马丁·布伯说的“我与你”而不是“我与它”的关系。要有现代文明的理念,破除自我中心论,要谦卑、感恩而不是自以为是,这就是包括教育在内的生态伦理的道理,也是一个享受双赢、享受创造的“诗意地栖居”的教育美学的道理。(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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