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驴是汉民族的美食。祭祖先祭孔孟这样的圣贤的供品,必有“冷驴头”;逢年过节婚嫁大庆,以“杀驴宰羊”为隆重的标志。从“人民公社”时代迄今,汉人农家都千方百计养一头驴来补贴家计。现在有了工业化的养驴场,养驴产业化,相应地从育种、配种、屠宰、检疫到城市政府的“放心肉”工程,形成了一条产业链。于是,网络歌手香香的《驴之歌》应运而生,且并非莫名其妙地走红了。“驴头驴脑驴身驴尾巴,从不挑食的乖娃娃……”歌声传到养驴大县的长官们耳朵里,竟有两县的长官竞相出高价要买下这首《驴之歌》作县歌,并聘任香香为副县长!
有这么一些认知垫底,当我读到7月28日出版的《瞭望东方周刊》压卷之作《中国未来的驴》,却为文中披露的中国驴的信息感到非常惶愧:
作为世界第一养驴大国,中国每年竟要向美国进口几万吨驴肉,甚至,有人还走私美国驴肉。现在,在世界上,优秀品种的驴大都集中在发达国家的几个专业化,有的每年投资数百万美元从事驴的基因选样和胚胎移植;而我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现代化品种,这些年来,中国从国外引进了许多先进品种的驴,耗资之大无法言喻。
中国养了这么多驴,却不能走向世界。中国内地驴肉第一大出口地是香港,第二大出口地也不过是朝鲜。中国驴死亡率比外国驴高,出栏率比外国驴低,瘦肉率和健康度也都不如发达国家。
这就是我们不得不正视的具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国养驴业的现状。这是中国驴的悲哀,这是中国养驴业的悲哀,也是当代每个不甘心中国落后的国人的悲哀。
我们批评先人发明了火药却只会造鞭炮,发明了罗盘却只会用来看风水;而祖宗传下来的陶瓷、宣纸、豆腐等国粹的制造工艺乃至养驴养羊的活计,今天的我们都比不上别人,后人将怎样评价我们呢?如果说我们的祖先“愚昧”,那是“昧”于与欧美人观念不同追求不同活法不同;而我们现在却是竞争不过人家,这恐怕就不是用“愚昧”可以解释的。当然,也绝对不可以用愚蠢来解释。华人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发达国家所取得的成就,是举世公认的。
那么,究竟应当怎么解释中国养驴业的落伍呢?本文只是提出问题以求教于明达之士。在资阳事件发生的当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坚决改革沿袭数千年不变的家庭圈养牲驴的陋习,注重养驴的健康,做好相关的防疫工作。毕竟,在当前的市场经济条件下,驴作为商品,其流通范围远非往昔可比,可能造成的危害不再会限于一乡一县。